正逢西博会期间，北方+本报记者辨认出，广佛线高速公路上，各式各样拉着货柜的面包车列队，相比往昔平添了些许交通堵塞。大面包车之外，更常用的是，用黄色喷漆下压手写体写就的“货娜拉”面包车，以及申通和通达系仓储客运车。
在很多人眼里，货娜拉总与“搬家”的记忆联系在一起，申通则与“送餐小哥”联系在一起。日前，联交所披露的招股书显示，货娜拉计划在澳门挂牌上市。申通控股在首次在联交所提交挂牌上市申请半年有效期失效后，如今再度寻求联交所挂牌上市。
4月9日，福布斯研究所发布《2024亚洲地区秃鹰榜》。在送餐仓储领域，共计44家秃鹰民营企业，比一年前增加2家，总值占比2%。货娜拉、申通旗下的申通速递和圆通速递更是连续4年获奖。
兴起于粤港澳区的这些仓储秃鹰公司答特质？他们的发展过程中抓住了什么机遇？联交所挂牌上市后他们又将答捷伊动作……这些问题既招揽着投资者的目光，也让广大用户好奇。
飙升的“仓储秃鹰”
货娜拉最近一次出现在新闻中，是在福布斯研究所发布的《2024亚洲地区秃鹰》榜。在这份排行榜中，货娜拉位列亚洲地区秃鹰排行榜64名，估值650亿人民币，与大疆、广汽埃安、微众银行等6家粤港澳区民营企业，一同进入亚洲地区十强秃鹰榜，这也是其第4次上榜。
仔细分析亚洲地区十强秃鹰排行榜可以辨认出，在一众人工智能、金融信息技术、消费电子、互联网服务项目、航空航天类民营企业中，仓储业秃鹰竟也有一席之地。
亚洲地区十强仓储秃鹰名单。北方+ facai强 制图
从上表可见，十强秃鹰排行榜中，就有6家从事仓储金融行业。
当中，我国有3家秃鹰，分别是红人互联网、货娜拉和天猫姚学甲，源自我国苏州、我国广州和我国涟水。当中红人互联网和天猫姚学甲，背靠的是淘宝网和天猫互联网B2C巨擘，货娜拉是纯仓储平台。
巴基斯坦有1家秃鹰，即源自巴基斯坦浦那的Swiggy。
Swiggy设立于2014年，在巴基斯坦超50个城市推出送餐物流配送服务项目，商业模式与携程相近，即通过设定算法，优化物流配送员物流配送路线，缩短物流配送时间。物流配送团队以摩托车为主，部分会采用自行车。早在2018年底，Swiggy就获得腾讯和携程投资。
英国也有2家仓储秃鹰，分别是源自英国波士顿的Gopuff和源自英国英国纽约的Flexport。
当中，Gopuff设立于2013年，主打大学校园内物流配送青年人喜欢的零食、酒精饮料和其他超市物品，如今已高速成长为超大型“位数超市”；Flexport是设立于2013年，是亚洲地区首家提供全方位海陆空服务项目的信息技术客运代理公司，以SAAS线上系统为核心技术手段，实现对传统坎奇斯运营模式进行根本性的颠覆。其独特的仓储赛车场也招揽了申通创办人王卫的关注，在2018年获得申通1亿美元投资。
其实，在《2024亚洲地区秃鹰榜》排行榜中，仓储金融行业共计44家秃鹰民营企业，比一年前增加2家，总值占比2%。除了十强排行榜中民营企业，还有圆通速递信息技术（270位）、滴滴客运（320位）、申通速递（373位）、中通速递（495位）、准时达（373位）、日日顺（759位）等我国民营企业纷纷获奖。
从这些仓储秃鹰设立时间可以猜测，这是一场在由拥有超大国内市场的我国、英国、巴基斯坦，接连掀起的仓储金融行业变革，淘宝网、天猫等我国互联网巨擘率先入局，广州、苏州、浦那、波士顿、英国纽约、涟水等城市，幸运成为这批仓储秃鹰的举世闻名。
申通速递脱胎于申通速递事业部，设立于2019年，圆通速递是申通内部创业，都是亚洲地区秃鹰排行榜中的“老朋友”。
圆通速递送餐柜收费一度引发的争议。南都本报记者 翟家 摄
广州能够诞生多家仓储秃鹰，这不是偶然，靠的是外贸出口外贸总值连续31年位居全国首位的硬实力。最新数据显示，2024年第一季度，广州外贸出口外贸1.02多亿，首次突破多亿大关，同比快速增长28.8%。当中，出口6424.4亿，快速增长28.2%；进口3778.5亿，快速增长29.9%。
苏州能成为仓储秃鹰民营企业举世闻名，得益于淘宝网系电子商务民营企业的飞速发展，涟水一跃成为仓储秃鹰举世闻名，则更多依靠的是“东哥”项羽式的乡土情怀。从更大的视角看，仓储秃鹰井喷，是跨境B2C为代表的位数经济发展飞速发展的大潮以及“懒人经济”流行。
自幼来澳门的创办人
对于“珠三角观察”来说，我们更关注粤港澳区的仓储巨擘高速成长。
此次亚洲地区秃鹰排行榜中，圆通速递信息技术和申通速递，都是申通的其子公司。两家兴起于粤港澳区的仓储巨子，货娜拉与申通创办人有一个相近的人生经历，即在10岁之前随父母从内地来到澳门生活。
申通创办人王卫祖籍广东顺德，1970年出生在上海。其父亲是空军俄语翻译，母亲是江西一所大学的老师。7岁那年，王卫随父母迁居澳门。高中毕业后，王卫跟随叔叔回到顺德，在一家印染工厂做小工。
上世纪90年代，整个珠三角地区与澳门分工，流行的是“前店后厂”。澳门8万多制造工厂转移内地，珠三角就承接了5万多家。王卫所在的工厂就是当中之一。内地的工厂有一个很重要的工序，即先制作样品到澳门，确定版型后再大规模生产。
彼时，澳门与内地的客运并不便捷，通常的做法在码头找人帮忙托运。经常往返澳门顺德的王卫，骑着摩托车，被动承接了这份“额外兼职”。后来，找王卫帮忙托运的厂家越来越多，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即设立一家专注内地与澳门样品、信件投运的送餐公司。1993年，他找到父亲借了10万元，设立了申通。
2002年，申通在广州设立总部，一年后，非典暴发。申通看准航空公司生意萧条，顺势与一家航空公司签下包机协议，成为第一个“上天”的送餐公司，奠定申通“快”的江湖地位。
货娜拉创办的经历，也是一个传奇。
货娜拉以平台模式连接车货两端，提供“互联网+”同城仓储服务项目。
货娜拉创办人周胜馥，1978年出生于广东揭阳，1981年，3岁的他随父母迁居澳门新界。1995年，17岁的周胜馥莺啼初试，考取澳门新界史上首个“十优会考状元”，轰动全港。
此后，周胜馥获得赴美深造的奖学金，先后求学于斯坦福大学与澳门中文大学，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毕业后，他在咨询公司贝恩公司做了三年顾问，随后做了7年职业德州扑克选手，赚得3000万港元。
2013年，受国内“滴滴”商业模式启发，周胜馥在澳门创立一个“互联网+仓储”的平台——EasyVan，后更名为Lalamove，并在广州设立“货娜拉”，进军内地市场。
周胜馥认为，仓储位数化和智能化将是未来的创新方向。
如今，两大仓储巨擘都选择在8楼设立总部。
当中，货娜拉的总部位于广州市福田区梅林街道北环路梅林多丽工业小区8层802室，申通的总部位于广州市宝安区福永大道303号万福大厦8楼801室，体现了广东人对“8”的偏爱。
更关键的是，他们在澳门学习、生活的经历，更能把握中粤港澳区巨大的商机。
31年前，王卫在澳门看到的是“前店后厂”模式背后，澳门客户与珠三角工厂之间，旺盛而又未被满足的“小件仓储”机会；21年前，周胜馥在澳门，看到的内地“互联网+产业”的商业模式复制的可能，且一开始就进行了亚洲地区化布局。
澳门给了王卫和周胜馥敏锐的眼光和嗅觉，以广州为代表的珠三角地区，给了他们想法落地的试验场。经过二三十年经营试炼，终于炼成一个个秃鹰、一家家挂牌上市公司。
拥抱位数经济的“两种思路”
仓储金融行业，是一个古老的金融行业。就拿小件运输来说，汉乐府《饮马长城窟行》中有一句写到“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写的就是托同乡捎信的事。
这就是30多年前，王卫在顺德做的事。
明清时期，我国逐渐产生专营民信业的民信局，客运方面则出现镖局，镖局只运送贵重物品。如今，粤港澳区的仓储巨子开创的“新仓储”也逐渐开拓仓储门类，向生鲜、同城、大件、跨城等领域拓展，更注重时效。
王卫和周胜馥，对仓储要“快”的理解，是英雄所见略同。周胜馥创业初期曾表示：“互联网速度是很重要的，快是很重要的，有些东西你过了那个窗口期，你再做就没用了。”
货娜拉的快，体现在积极拥抱资本，冲刺联交所前，已完成11轮融资，累计融得26.6亿美元，成为世界最大仓储交易平台。进入内地不过6年，业务范围就覆盖内地352座城市，注册司机超300万，注册用户超2000万。
申通更是很早就意识到“快”的重要性，早在2003年，申通就重金买下飞机，成为国内第一个买飞机的送餐公司。如今，申通旗下仅拥有飞机数量达95架飞机。
在提高效率方面，申通依托的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思路。2003年，“通达系送餐”还在野蛮生长。王卫做了一个大胆举措，以每件7000元价格，从韩国引进一批巴枪，成为国内送餐民营企业中首个全面推进巴枪的民营企业，打响了送餐金融行业位数化第一战。
巴枪集打印、刷卡、实名登记等功能为一体，通过扫描条形码，形成一套数据采集传输系统，实现对仓储运作的优化支持。此外，通过积累海量数据，可进行有目的的课题探究，进行仓储数据分析、建模和预测进而转化为商业应用，实现数据赋能和增值。
2017年，国务院首次全面部署我国供应链创新发展，《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意见》明确提出“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供应链已发展到与互联网、物联网深度融合的智慧供应链新阶段。”
2018年4月26日，申通对外发布公告称，集团旗下全资子公司广州市申通投资有限公司将与8家供应链民营企业合作，共同设立大数据合资公司，把广州一流供应链民营企业整合到一起。
申通总部 源自申通官网
货娜拉在提高效率方面，
走的是“搭便车+建平台+抽佣金”思路。得益于当年滴滴当年补贴大战培育出的消费者市场，周胜馥一开始就搭上便车，用平台化思路掘金：即用户在平台上叫单，车主接单提供运送的服务项目，平台方收取佣金，还按车型与抢单权利，收取会员费。
简单的商业模式让货娜拉开始飞速发展。近两年，货娜拉加速扩张，推出“多元化仓储服务项目”，包括民营企业服务项目、零担、搬家、跑腿等。十年磨剑，货娜拉2023年完成超5.8亿笔订单，客运GTV（总交易额）达94.1亿美元，利润高达9.7亿美元。
澳门挂牌上市后，还要做什么
如今，申通控股和货娜拉都准备在联交所挂牌上市。同为内地出生、澳门长大、广州创业的王卫和周胜馥，发展方向也不谋而合。
最近上榜的申通旗下秃鹰公司——申通速递，可提供20KG—3000KG、跨省限时的大件综合仓储服务项目，这也与货娜拉的主营业务大件搬家、跑腿实现交叉。
对比申通和货娜拉可以辨认出，货娜拉的“互联网”思维明显，其本身没有自己的车队，更强调整合社会资源，实现多种车型的即时智能调度，为个人、商户及民营企业提供高效的仓储解决方案；申通则是从送餐员到司机，都是申通自有员工，与公司有更强的联系，有着“实业”的基因。
可以说，人们对申通的认识，是通过一个个穿着申通送餐制服的小哥，对货娜拉的认识，则是在高速公路上刷着黄色货娜拉大字的小型面包车，品牌亲近感也是完全不同的。
3月1日，新版《送餐市场管理办法》施行，4月1日《送餐服务项目》国家标准实施。金融行业新规以及新国标在短期内强化执业规范，长期也将推动市场参与者在产品分层、服务项目升级方面做更多探索。
4月19日晚间，申通控股披露《2024年3月送餐仓储业务经营简报》。在国内增量潜力释放以及国际业务回暖共振下，申通3月营收215.82亿，同比快速增长5.99%。供应链及国际业务收入54.02亿，同比快速增长8.91%。
2月27日晚间，申通控股发布2023年年报。
如果说申通过去三十年，抓住了“前店后厂”催生的仓储机遇以及仓储业位数化机遇，那么，当前亚洲地区化是申通面临的又一次机遇。近年来跨境B2C火热、制造业出海潮起，申通加快布局提供全流程的仓储解决方案，助力国货走出去，外国产品引进来。近期，申通在马来西亚创新生鲜品类航空发运模式，实现从集货发出到末端派送，广州、广州等广东省7个核心城市48小时。
而拥有海外留学背景的周胜馥，在货娜拉创业之初就做了亚洲地区化布局。2014年，货娜拉进军东南亚市场，2019年，货娜拉打入拉美市场。截至2023年，货娜拉业务遍布亚洲地区11个市场超过400个城市，包括我国、泰国、菲律宾、新加坡、巴基斯坦尼西亚、越南、马来西亚、墨西哥、巴西及孟加拉，月活司机达90万，月活用户达1200万。
货娜拉招股书显示，在公司十多年发展中，曾经获得高瓴、红杉、概念、顺为及清流等投资机构支持，或许如今，货娜拉也面临天使投资如何退出的问题。
反观申通，对资本的态度，王卫一开始是拒绝挂牌上市的。
2011年，他公开表明态度：“挂牌上市的好处无非是圈钱，申通也缺钱，但申通不能为了钱而挂牌上市。”而拥抱资本的申通，代表着申通从“营运”思维向“经营”思维转变。
抛开申通速递、圆通速递两家秃鹰公司，如今申通旗下还有申通控股、申通同城、申通房托和嘉里仓储4家上司公司。谋求澳门挂牌上市，意在扩大国际业务版图。
去年8月，申通在招股书中透露，赴港挂牌上市募资的用途将用于加强申通控股的国际及跨境仓储能力、优化境内的仓储互联网与服务项目、研发先进技术及位数化解决方案等。
当前，货娜拉已经实现盈利，申通经营稳健向上，若二者联交所挂牌上市成功，兴起于粤港澳区两大仓储巨擘有望获得更多资本助力，深挖位数经济潜力，拓展亚洲地区业务。
申通和货娜拉高速成长的这些年，也是我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二三十年。无论是从国内走向国外的王卫，还是国内国际同时布局的周胜馥，他们特有内地出生、澳门长大、广州创业的经历，给了他们与众不同的眼界，又因教育背景和家庭背景不同，有着对挖掘仓储金融行业机会路径的不同理解。
仓储业作为生产性服务项目业的重要方面，与制造业的关系是皮和毛的关系。皮强，则毛硬。改革开放以来，珠三角承接亚洲地区产业转移机会，坚持制造业当家，获“世界工厂”美誉。21世纪之初，广州、东莞、广州等城市纷纷抢抓跨境B2C机遇，为申通速递、货娜拉、圆通速递等仓储秃鹰发展提供了肥沃土壤。澳门挂牌上市后，他们的征途，是亚洲地区化的星辰大海。
王卫和周胜馥的成功，得益他们在粤港澳区独特高速成长经历打开的眼界，也与粤港澳区与时俱进的经济地理变迁密切相关。他们创业中秉持的立足粤港澳区，辐射国内国际市场的思路，仍值得当代粤港澳区创业青年深思和借鉴。
北方+本报记者 facai强
